元江茶韵趣事

一场淅沥春雨后,

茶发芽了,吐露着光亮柔嫩的叶儿......

NO.1

那片茶园是母亲毕生眷恋的土地,也是我儿时嬉戏的乐土。从村寨后山,穿过一片僻静幽深的柏树林,循着这条蜿蜒逶迤的小径,我知道脚下的路有母亲重重叠叠交替的足迹,深深浅浅延伸而上。脑海里曾无数次闪现过母亲佝偻蹒跚背着背箩,走在这条小径的背影,从青丝到两鬓斑白踽踽独行,人生路上许多重复的往返,堆积着岁月的苦与痛,悲与喜,无奈落寞地消逝在年轮中。


走出这片柏树林,视野豁然开朗,一抹阳光倾斜下来,耀眼的光芒,让人不自觉的举起右手遮阳。一袋烟功夫便抵达了茶园。此时正值早春,镶嵌在漫山遍野的绿,惹人的醉,有一种催人奋进的蓬勃。我喜欢这种感觉----浅绿随着气温骤升递次渐变,那是大自然的大手笔,谁也无法描摹。举目远眺,一排排茶树整齐展布在小山的斜坡上,层层叠叠,密密匝匝,从这端到那端的茶树连成一条曲线,有细微凹凸粗细不一的层次感,湛蓝天空下,犹显无与伦比的线条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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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2

母亲说土地最诚实,没有半点虚假成分,你付出一份辛劳,就会收获一份甘甜。就象茶园,入了冬,眼瞅着北风潇潇,草木萧瑟,趁这个当儿,必须把茶园好好捯饬拾掇一番,先铲除铁线草,竹节草、鬼针草等一些不知名儿的杂草,然后请人挖翻茶地。那时老家通常有红河垤玛的哈尼老表来打短工,壮实,劳力好,一份工除了吃喝工钱,还得给他买一盒烟,这样他才会死心塌地的卖力干活,将茶地平整挖深,并将杂草根耐心的捡拾成堆,晾晒后烧掉。初来时,哈尼老表的饭量惊人,有一次我在一旁悄悄的数着,整整盛了八次。母亲说,估计老表家里拮据肚子无油水才这样的。果然,后面的日子,哈尼老表的饭量递减了。


漫长难捱的寒冬后面必定有姹紫嫣红的美好。一翻年,母亲和姐姐开始忙碌起来,给茶树平整修枝,剪除多余的枝条和分岔,这样茶树才能集中养分催生出条索粗壮,长势良好的茶叶。农民辛劳的初衷,就是为了茶叶能卖上好价钱,为了更好的吸引茶商的目光,还得下很多功夫,施肥,打药,事无巨细的捣腾着。经过三番五次的打理,茶园的活计总算捋顺了,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等待茶发芽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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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园真正的春天是迈入三月后,所有的事物开始热闹起来,熙熙攘攘的茶叶在主人的精心呵护下,终于探出了绿脑袋,有蹑手蹑脚的初生牛犊劲。清明前是采摘的最好时节,置身茶园,万籁俱寂,缕缕茶香扑鼻而来,让人顿觉心旷神怡。浅绿,深绿,墨绿,由远及近,绿油油的一片,在这绿色的海洋里,在茶叶特有的芬芳中,那温润而清新的空气也仿佛变成了绿色的。不必说炒茶、泡茶,采一枝嫩芽,将手指凑到鼻尖 ,已然一股茶香,惬意至极。


每到这个时节,母亲准会打电话给我:“给你留了一些新茶,寻个时间回来拿!”每年母亲亲手采摘的茶叶,把最好的毛尖留给我。也许每一片茶叶,都赋予了母亲一种特殊的感情,且烘炒晾焙都用了心,喝起来自然香醇润喉,口口生津。有朋友来,泡上一杯,口里很自豪的介绍,这是我们家自己的茶,环保无公害,口感怎么样?不用说回答那是一百个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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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3

外公喝茶更为讲究,一个陶罐放少许茶加水,在火塘边慢慢拉着烟筒,慢慢等待陶罐“滋滋”冒出茶香,待手里的毛烟都变成一缕缕青烟,终于陶罐里盛满了香气,煨出茶气十足的苦涩,这才缓缓细品重新又舒展一次生命的酽茶。外公说,酽茶香气霸道,口感滑厚,冲击感十足,是真正的茶,也是真正生活的味道。


其实,我对于茶文化未窥门径,只知道茶分多种,各有各的吃法。什么烫壶、温杯,高冲、低泡,观色、闻香,一整套下来,不啻一个艺术化的仪式。很多普通人入不了名流雅士的茶局,但老百姓自有老百姓的吃茶法,那便是求一个简单快捷。“茶为食物,无异米盐”,作为每天开门七件事之一,本来就是老百姓的身旁物与老朋友。很多时候我也省去那些繁琐的功夫茶程序,在办公室里置一个飘逸杯,搁一些母亲给我的毛尖,一样可以喝到口感甚佳的茶,一样享受有老家春天味道的茶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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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热情元江 作者:荆棘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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